50岁生日前后,不知怎的,老是想起祖父。
祖父早在2010年9月14日就去世了,屈指一数,六年了。我有时陷入冥想:祖父在我这个年纪是怎样在过呢?
祖父生于1927年2月28日(农历),他老人家50岁时,应当是1977年2月。那时,某种雾霾还未散尽,改革的春风还没有吹拂中华大地,10岁半的我已经开始记事。
印象中,姑爹偶尔来我们湖岭上做客,同样命运的大爹、二爹就会一起陪着,一般都是晚饭后,白天是不可能有空闲的。
他们围坐在那张早已看不清颜色的饭桌上,那满是油腻的灯盏跳动着微微的光亮,映照着四张饱经屈辱、饱受磨难的脸,一坐就是大半夜,他们什么也不说,“隔墙有耳”已经是那时候人们的常识,怕万一有人听壁根,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他们就那么枯坐着,眼里看着另外的三个弟兄,三个亲人,三个同样饱经屈辱却依然顽强活着的人。
他们可否话到嘴边有咽下?他们是否从对方的表情想说而未说的话?他们是否盼望过天亮?……他们早已先后作古,我已无从知道。但我知道,亲情一定是温暖了彼此的!他们好像忘记了白日劳作的疲惫,好像忘记了第二天还得下田去重复生产队里那最为繁重的体力活。就那么一坐大半夜,于是他们就有了承受屈辱的勇气,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力量!
当然,我的祖父五十一二的时候,他们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,除了二爹,他们都活过了80岁。二爹少年读书最多,文化程度最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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